在奔腾的怒江上游,湍急的江水在群山中蜿蜒奔腾,这里只有羊肠小路,遇到断崖、峭壁、山涧,便只能通过滑索和吊桥通过。
在如此难行的山道上,一对略胖的中年男女在吃力的行走着,他们身后由一位中年人和一个帅小伙抬着担架,上面躺着一个脸色苍白消瘦的少女。
“哗哗~”远处传来沉闷的水声,峰回路转之后,一道奔腾的激流出现在前面,汹涌的水流上方横着一道晃晃悠悠的铁索桥,看到这道铁索桥,原本就精疲力尽的一行人全都瘫坐在山道边。
“老李,你看怎么办啊?”那个哭红了眼睛的女人着急的问那个胖子。
老李皱了皱眉,转头向那个村干部模样的人问道:“普旺兄弟,咱们该怎么过去啊?”
普旺看着深深的山涧脸都吓白了:“绍远,我平时下乡也没去过这么远的地方,这个…咱们为了安全还是等等当地的老乡吧,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忙?”
李绍远忧心忡忡的点点头,他看着那个帅气的年轻人感激的说:“陈瀚洋,辛苦你了。”
陈瀚洋擦了把汗,摇摇头道:“李叔叔,诗诗的事情不就是我的事,何必客气呢。”
李绍远拍拍年轻人的肩膀,四个人拥着担架在山涧边等了十几分钟,终于有人来了。
从山道上走来的是个单身年轻人,头上戴着一块黑色的扎布,背着一个竹篓,里面装满了药品等物件,年轻人的腰里还别着一把短刀,看起来颇为精神。
不过最让他们惊讶的是,这个脸色略微黝黑的年轻人,居然比大城市来的陈瀚洋还要英俊,他也许没有陈瀚洋那么儒雅,但肯定比陈瀚洋更英气更健康,而且眼睛清澈明亮像是山间的冷泉。
普旺一看到来了人,立刻精神起来,他叉着腰拿出自己的工作证递到那个年轻人的面前,工作证上用汉语、苗语、怒语写着“卢水市福同县民政局”的字样,普旺指指自己,又指指山涧对面,用半生不熟的怒族语道:“我们,过去,请,帮忙。”
听着普旺略微滑稽的语言,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,他探手揪住普旺的衣襟,把普旺吓了一跳:“喂,你干什么!我告诉你我可是县里的干部!你别乱来啊!”
年轻人眼中笑意更浓,他向前跑了几步,扯着普旺已经到了山涧边缘,普旺感到山涧里的水沫冰冷的落在脸上,吓得大声惊叫起来。那个年轻人一手抓着普旺的衣襟,一手托着普旺的腰部,双臂一轮将普旺丢了出去。
李绍远等人都惊呆了,心想这光天化日的,语言不通也不用把人往山涧里丢吧?
然而大家听着普旺一路惊呼着飞出七八米,在半空中划了个弧线,砰的一下摔在山涧对面的草地上,普旺似乎没受伤,一咕噜爬起来惊喜的看着这边大声喊道:“绍远,我没事,这位老乡的力气真大,你们也让他帮帮忙?”
李绍远苦笑着摇摇头,心想自己这把老骨头哪经得起摔?他指指担架上的女儿道:“这位老乡,麻烦你和陈瀚洋把担架抬过去吧?我们老两口另外想办法。”
那个怒族青年也不知道是否听懂了李绍远的话,他指了指上游:“上游有座木桥,不过你们抬着她肯定过不去。你们是山里的客人吗?我帮你把她送过去。”
那个怒族青年汉语说得不错,但他的动作就很放肆了,他很不礼貌的将担架里的李诗诗提起来,守在担架边的陈瀚洋上前一步怒道:“你干什么?”
怒族青年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,指了指山涧对面,然后把李诗诗扛在肩膀上,另一只手提起担架,大踏步就望铁索上走……
李绍远夫妇和陈瀚洋都急了:底下是奔腾的山涧,上面是晃晃悠悠的铁索,连块木板都没有就这么直接走过去?这不是存心作死吗?
见身后的三个人充满了不信任,怒族少年微微一皱眉,他空着的一只手轻轻划了个半圆,走过来抢人的陈瀚洋感到身体像是撞上了一层无形的气墙,根本无法在前进半步。
在李绍远妻子刘美霞的惊叫声中,那个怒族青年颤巍巍的走上了铁索桥,他手里的担架横着,像是一根平衡木,肩膀上虽然扛着一个昏迷的女孩,步履却丝毫不见凝滞。
“啊,小心!”李绍远在后面看得心都悬起来了,可那个怒族青年似乎对铁索桥很熟悉,他就这么敏捷而又晃晃悠悠的安然度过了铁索桥,任谁都看得出来,这种如履平地的身法绝对跟轻功之类的武术有关。
过了桥,怒族青年把李诗诗放在担架上,然后向普旺笑了笑便飘然离去。
李绍远等人绕了一段路才来到山涧边,他左右看了看却没有发现刚才那个怒族青年:“普旺,刚才那位老乡呢?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