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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方罪

更新时间: 2025-09-11 05:24

第一章 红色玫瑰

  

  “四巷又有人死了。”

  接到罗林的电话,我的头又隐隐作痛。

  南台是居民区,红色的砖房紧挨着,许多小巷子纵横交错。

  四巷,顾名思义就是平房里的第四条巷子。

  这个月,这是第三个死在四巷的人了。

  “好,我马上来现场。”

  我匆匆挂断电话,从床上一跃而起。

  死者至今无法查明身份,有人路过,闻到一股恶臭才发现这有具尸体。

  因出了两次事故,四巷早就被封死了,没有人能进得去。

  因为办案警察才凿了一个洞。

  罗林带我钻了进去,墙上溅满了血,像西红柿被捏爆溅出来的汁,与红砖融为一体,不仔细的话发现不了任何痕迹。

  死者躺的地方与之前几个受害人被害的区域的划线之处完美吻合。

  我走上前去,受害人已经面目全非,像被压缩机压过一样。此时是大暑天气,已经发出臭味。

  罗林一脸迷惑的看着我,我白了他一眼。

  作为刑警队的队长,出了事从来不自己想办法,而是找我,我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当上刑警队队长的。

  我仔细检查了砖墙,并没有发现任何移动的痕迹。可是眼前的这具尸体很明显是被建筑物挤压致死,我在四巷来来回回地走着,依旧没有任何头绪。

  “有什么新的发现吗?”罗林问我。

  我摇摇头。

  难道这些平房可以移动吗?像游戏推箱子那样。那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能力,可以控制整片平房。我决定去问住在这里的居民也许会得到一些可靠的信息。

  我让罗林隐蔽起来,人多会让人起疑,毕竟我是个女的,他们不会怀疑我。罗林在我胸前安了一个脉搏器,只要我的心跳不正常,他就能发现在危险之中,方便来救我。

  我敲了敲离四巷最近的一户人家的门,连续敲了三声都没有人应。

  “您好,有人在家吗?”

  门终于被打开,开门的是个颤巍巍的老太太,拄着一根拐杖,好像随时都要摔倒。

  老人警惕地看着我。

  我用眼睛扫了一下屋内,只有一台老式的黑白电视,床是用木板简单搭成的,以及一张残破不堪入目的桌子,好像风一吹随时都会倒。

  “老婆婆,您一个人在家吗?”

  “你说啥?”

  我只好重复。

  “嗯,我耳朵不太好使。”

  “您没有别的家人了吗?”

  “有个儿子在工地上班,还没回来。”

  “啊,这样啊,我想讨口水喝,能进去吗?”

 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。

  “行!”

  老婆婆领着我进去,用勺子我舀了一勺的水。

  我假装着要喝水,就用嘴抿了一口,嘴里瞬间充满了血腥味。我一阵恶心就忍不住吐了出来。

  “怎么了?”老婆婆见状奇怪的看着我。

  “喝的太急了,呛到了。”

  “慢点喝。”

  我仔细地观察勺子中的水,与清水没有任何区别,就是味道很奇怪。

  我张口还要说些什么,这时突然从门外进来一个男人,身材高大,皮肤是常年暴露在太阳底下晒的黝黑。

  他看着我手中的水,眼神特别冰冷。我被他盯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。

  “我进来讨口水喝,马上就走。”

  我放下勺子,与老婆婆道谢。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。

  我觉得这个男人很奇怪,这户人家也很奇怪。

  水里竟然有血腥味,可却很清澈。为了证实我的猜想,我决定再去拜访一家试试。

  我又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,门马上被打开,是个6,7岁的小女孩,这会儿他们一家三口正在吃饭。

  “姐姐,你吃饭了吗?”小家伙的声音特别清脆。

  “还没呢,姐姐路过,口渴,进来讨口水喝。”

  小女孩的妈妈特别热情,招呼我进去,忙从井里打来一桶水,用碗盛了一碗给我喝。

  我没有像上次那样马上就喝,只把鼻子凑过去,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。转身对女主人说:“你们不觉得这水有股怪味吗?”

  “没有啊,我们喝了好多年了,一直是这个味道。”她奇怪的看着我。

  我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,道完谢就要离开。女主人邀我一起吃饭,被我谢绝。

  “怎么样?”

  罗林从四巷的转角突然跳出来,吓我一跳。

  我把刚才的经历都告诉了他。

  “我觉得第一户人家叫那个男人有嫌疑。”

  他直截了当的说。

  “还不能下定论,两家的水都有问题。或许这边平房的水都是这样,只不过他们都喝习惯了,没有察觉而已。”

  “还是一点信息都没有?接下来该怎么办。”罗林一张苦脸。

  我掐了掐人中,头又开始疼,我想明天该去医院看一下。

  “你这是心病,得去看心理医生。”

  罗林看穿了我。

  “还要不要去看看下一家?”

  “不去了,我刚才从那个人家出来的时候,那个男的正在家门口正张望着我。我们赶紧走!”

  离开现场的时候,我回头看了一眼尸体。横在四巷里像一个字母“H”。

  这时我的头疼的厉害,出现了眩晕。

  “我想我现在就得去医院了。”我对罗林说。

  “我送你去吧!”他担忧的看着我。

  “不用了,你回局里还有事呢。我自己打车去。

  “罗林说上次的事让你留下的后遗症?”宁静心疼地看着我。

  “没有的事,别听他瞎说。”“快给我催眠吧,我已经很多天没有睡个好觉了。”

  “上次的案子还没有新的进展吗?”

  我没有理她,我的头仿佛要炸了。

  “请把眼睛闭起来!希望你专心仔细听我所说的话,心里不去想其他任何事情。眼睛闭起来!……眼睛闭起来!希望你觉得很舒适,轻松,保持内心清静。除了我的话以外,什么都别想……”

 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

  梦里出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,被四五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包围在了一个院子里,他歇斯底里地哭喊,来来往往无数的人,却没有一个去帮她,她发了疯似的冲出去,终于挣脱了他们。

  我看到她迎面向我跑来,紧紧握住我的手。眼里全是恐惧与无助。

  “求求你,救救我!”她说。

  我觉得她太可怜了,我必须救她。却不曾想到自己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。

  我挡在了路中间,因为快到嘴边的鸭子飞了,那几个男人特别生气,把我一阵拳打脚踢。

  然后把我拉到路边,他们露出极度猥琐的笑容,粗糙的手不停的在我身上游移………

  “啊!”

  “怎么了?”

  宁静慌张的跑过来。

  “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。”这才发现我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。

  “什么梦?”

  我没有回答她,而是问了一个与之毫不相关的问题。

  “我睡了多久。”

  “刚好24个小时。”

  “这么久?”我扯扯凌乱的头发。

  “罗林给我打电话了吗?”

  “为了让你睡个安稳觉,我已经把你的手机关机了。”

  我对她笑笑。

  我打开手机就进来了一条短信:看到信息速回电话——罗林

  接连着十多个未接电话。

  电话接通,我还来不及开口。他就抢着说: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,你要先听哪个?”

  “嗯……先苦后甜吧!”

  “昨晚那个老婆婆死了!”他说得非常平淡,像是在说一个故事。

  我的心一惊,直觉告诉我这件事与我有关。我担心那个小女孩的安危。

  “那个小女孩呢?现在是否安全?”我有点急。

  “你跟我想得一样。”“好消息就是,那个小女孩不小心摔了一跤,扭伤了,现在在医院。昨晚一家都没有回来。逃过一劫。”

  “那那个男人呢?”

  “目前还没有线索。”

  “那个老婆婆死的情况跟之前三个一样吗?”

  “完全不一样。很正常。”

  “我们见面说。”

  “好的。木子咖啡等你!”

  我挂断了电话。

  转身对宁静说:“静静,我该走了,罗林在等我啊,谢谢你让我睡了个好觉!”

  “去吧,可是你的头疼………”她担忧的看着我。

  “没事,我命大!”

  我推开木子咖啡的门,就看到罗林坐在最里面的位置。柔软而乌黑的短发随意的搭在脸旁,有一种颓废又放纵的美感。长长的剑眉下是一双古井无波宛如黑曜石般的眸子,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成一条线,英气逼人。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很好的衬出了他的身形——肩宽腰窄。他交叠着那双逆天的长腿倚在沙发上,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。

  我真想不通,这家伙明明可以靠脸吃饭,为什么偏偏要靠才华?对了,他好像也没什么才华。

  见我进来,他微笑地向我招手。

  而后转身对服务员说:“来杯焦糖玛奇朵,不要焦糖,谢谢!”

  我和他相视而笑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他已经知道了我的喜好。

  “老婆婆怎么死的?”

  “听说是晚上起床上厕所天黑看不清路摔了一跤就再也没起来。”

  “你信吗?反正我是不信!”

  “可是现场没有任何脚印和多余的指纹。”他很认真的说。

  “但不排除有人在地底下作怪。”

  罗林目不转睛的看着我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  “我只是猜测。”

  “老婆婆的儿子还没有联系到吗?”

  “暂时……”

  这时罗林的电话响了。

  “我去接个电话。”他打了个手势,我点点头。

  “那个男的回来了。”罗林接完电话对我说。

  “好,我们去南台!”

  “对了,那个小女孩暂时别让她回去。”

  罗林开着车,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。

  他突然加速,我身子不由得往前一倾。

  “你开那么快干嘛?”我呵斥他。

  “按捺不住对真相的渴望。”

  我笑了笑说:“真相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,命要紧!”

  “相信我!”

  “我没买保险,死了你也得不到好处。”我白了他一眼。

  终于到了。

  我还是像之前那样敲门,他打开门发现是我后又迅速关上。我不明白他到底在害怕什么。

  罗林不耐烦:“我是刑警队的,请配合我们的工作!”

  门终于被缓缓打开,我看见他红着的眼眶,明显刚刚哭过。

  “生老病死很正常!”他突然开口。

  “你别误会,我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为了寻找一些对案件有利的线索。”

  “你一夜未归,去了哪?”罗林问他。

  “昨晚轮到我守工地,在工地上睡的,没有回家。”

  我从井里打了一些水,装在塑料袋里,准备拿去回去化验。

  “你娘死之前有什么前兆吗?”

  “没有,一切如常。”他说话时表情非常冰冷。

  我想他一定隐瞒了什么,这样问下去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什么结果,我必须找出一些线索。让他主动对我说出真相。然而这只是时间问题。我要等。

  “罗林,我们走!”

  他十分不解的看着我。

  “我们根本没有得到任何线索,为什么这么快就走了?”他好像对我的决定十分不满。

  “你觉得就算他知道什么他会说吗?”我反问他。

  他别过脸去看向别处,我知道他生气了。

  “先把水拿到局里去化验,出了结果再告诉我,我先走了。”

  他还太嫩。

  “南冰!”罗林在身后大声叫我。

  我条件反射般地转过身去,却没有看见罗林的身影。只有那袋水安静的躺在地上。

  “罗林!罗林!你在哪?”我拼命地喊。

  我现在很担心他的安危。

  “怎么了?”小陈闻声而来。

  “罗林不见了,就在我身后失踪的。”我指了指刚刚罗林站的地方。

  小陈走过去,敲了敲地板。

  “难道这底下有密室?”

  “现在该怎么办?”小陈无助的看着我。

  我也很绝望啊。

  “你带着他们先回刑警队吧!还有尽快把这袋水化验一下。”

  我把罗林留下的那袋水递给他。

  “出了结果第一时间告诉我。”

  “知道了,南冰姐。”“那你去哪?让我送你回去吗?”

  “不了,罗林的钥匙在我这。”我晃了晃手中的钥匙。“我还要去观察一下这片平房,快一个月了,案件还是没有侦破,这不是我的风格。”

  “好,那你注意安全。”

  我点点头。

  小陈走后,我一直在想: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?井水只是我无意喝到的。我能发现它有血腥味也只是一个巧合。我说它有问题是否太牵强。

  我又回到案发现场。

  我突然发现我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:这三个人并不是被四巷的墙挤压致死。凶手给我们造成了一个视觉错误,墙上都是血。

  但是死者的姿势是“H”,如果两边的房子挤在一起活活把死者挤死,那么死者呈现的姿势应该是与巷子平行,而不是垂直。可是“H”到底代表着什么?罗林到底是怎么失踪的?我想这地底下一定有个密室。

  手机在兜里震动,我拿起手机看着屏幕的来电睁大了眼睛:罗林。

  我赶紧按下接听键。

  “喂,罗林,是你吗?”

  “是我!”

  我觉得他的声音和以前不大一样。

  “你现在在哪?”我焦急地问。

  “你身后!”

  我在身边看到了他,正对着我笑。那笑容有说不出的诡异。而且面部表情特别僵硬,形笑而神不笑。

  我慌忙地跑上前去。

  “你去了哪?”

  “我一直在这啊!”“刚刚跟你开玩笑呢,我想知道我突然不见了,你会是什么反应。”他还是笑。

  “别那么幼稚行吗?你是三岁小孩儿吗?”我生气了。

  又一个电话响起。

  “喂,南冰姐,化验结果出来了。水没有任何问题。”

  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

  我就知道是我错了,从一开始就不该纠结水的问题。这只是一个巧合。

  “对了,罗林找到了。”

  “怎么找到的?”

  我听见了他的语气里带着兴奋。

  “回头我再跟你讲,这家伙可能有病!”我怒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。然后用脚踢了一下砖墙来发泄。

  “南……冰。”罗林瞪大着眼睛,嘴角在抽搐。

  “快看你身后!”

  我转过身,看见我刚才踢过的砖墙居然在流血。很快周围散发着血腥味。

  “南冰,你做了什么?”

  我很无辜的看着向他。“我只用脚踢了一下。”

  莫非……它有痛觉?”

  “这不是在拍电视剧!”

  “你看,血快消失了”

  我赶紧用手指去蘸了一点。

  “这血肯定是死人的,没有任何温度。”“三个死者的DNA都提取了吗?”

  “都提取了!”

  “走。带我去你们局里提取我手指上的DNA。”

  小陈看到罗林便眼前一亮。

  “罗队,你吓死我了!”

  “快带她去提取她手指上的血样。”

  我伸出手指给他看。

  “南冰姐,你手指怎么受伤了?”小陈心疼的看着我。

  “死者的。”

  “什么?你杀人了?”

  小陈说的特别大声,以至于他身边的同事都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。

  “有你这样说你南冰姐的吗?叫你去就快去!”

  罗林呵斥他。

  半个小时后我出来了。

  “怎么样?”我一出来,罗林就凑到的我跟前来问。

  我摇摇头。

  “对不上?”

  我点点头。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。

  “还有一个死者,我们没有她的DNA。”

  “谁?”罗林和小陈异口同声。

  “那个老婆婆。”

  “她的尸体大概还在家,按照习俗,人死后要过三天再出殡。”

  “那我们赶紧去!”

  我已经是第三次来到这户人家了,现在是晚饭时间。那个男人正坐在桌子旁吃饭,桌子上只有一盘青菜和几个馒头。

  “不好意思,打扰你吃饭了。”他看了我们一眼,没有说话,而是自顾自地吃。

  “我想取一点死者的血样,为了协助办案。”

  “我娘已经火化了。”

  他说的漫不经心。

  “可是还没有到时间。”

  “大热天的放在家里容易发臭。”从始至终,他说话始终没有看我们一眼。

  “不好意思打扰了。”

  “出门记得把门带上。”语言极度冰冷。

  “那天我们在墙上流出来的血,很可能就是老婆婆的。对了,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?”

  “听说今天出院,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在家。”

  “走,我们去她家看看。”

  我再一次的来到小女孩的家里,我看见他妈妈脸上泪痕未干。

  “怎么了?”我问。

  她用手指了指前方,直接竹床上的人已经被盖上了白布。

  “发生了什么?”我突然难过起来。

  她妈妈又开始哭。

  “孩子出院的时候还好好的,医生说已经没有大碍了,可是一回到家没过多久就这样了。”

  “孩子死之前有什么征兆吗?”

  “孩子说他看见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奶奶,说要带她去玩。”

  小女孩的她爸爸突然插话。

  我和罗林同时看向对方。莫非那家人会巫术?

  “你们知道四巷尽头的那户人家吗?”

  “对!他们家就有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,肯定是那个老太太把我们家孩子的魂勾走了。”

  “不行,我要去讨个说法。我孩子怎么能死的那么不明不白。”女人推开门就要去。

  “那个老太太已经死了,就在前天。”

  这个女人停住了脚步。不可思议的看着我。

  “他们一家人是本地人吗?”我问。

  “我们也不大清楚,我们是外地来这务工的。”

  “我们可以看看你家孩子的遗体吗?”

  女人看了男人一眼,男人点了点头。

  我掀开白布,映入眼帘的是小女孩干瘪的尸体,像是被吸干了鲜血,我检查了她的全身。没有发现任何伤口。

  “孩子死了多久?”

  “快六个小时了。”

  “期间有谁来过吗?”

  “没有。”

  我看着他的眼睛。

  “你不说实话,我也没有办法。”

  我拉着罗林作势要走。

  “等等!”

  女人终于忍不住。

  “孩子她爸,你就说吧!”

  男人还是一动也不动。

  “你就想让我们的孩子死得那么不明不白吗?”女人冲他咆哮。

  “有个男人来过。”他终于松了口。

  “什么样的男人?”

  “特别瘦,身上没有一点肉,只剩皮包骨了。”

  “原来不是他。”我轻声呢喃。

  “他来干嘛?”我继续问。

  “他听到我们的哭声进来问问怎么回事,还说可以救活我的孩子。”“他还说必须先作法,让我们在房间外面等。”“他出来后跟我们说一个小时以后我女儿就会苏醒过来,可是一个小时之后我女儿还是紧闭着双眼,没了呼吸。”

  “他有什么奇怪的穿着吗?”

  他想了想说:“白色T恤,牛仔裤。穿的很正常。”

  然后他突然看向罗林,指着他对我说:“就是他,那个人就是他,虽然没有之前瘦,但我还是能认出他来。”

  “你说什么呢,别乱说话,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!”罗林急了。

  “他几点来的?”

  “中午12点。”

  中午12点这是罗林失踪的时间,我看着罗林,他非常不自然。

  “你看我干嘛,不会连你也没有怀疑我吧。”他生气了。

  我想起了那个玩笑,在正事面前,罗林从来不对我开玩笑。

  我想他可能不是真罗林,现在我必须想办法甩开他。

  “你们家卫生巾在哪,我肚子不舒服。”我表情痛苦的捂着肚子。

  “你怎么了?”罗林走过来关心我。

  “上次留下的后遗症。”

  “要不要去医院?”

  “不了,我去上个厕所就好了。”

  我确定了他不是罗林,即使他对我的担心装的再像。可是上次给我留下的创伤是脑,而不是肚子。

  我去调查案件的时候被人暗中算计,他们用石头砸我的头,差点丢了命。是罗林救了我。所以他不可能不知道。

  我去卫生间的真正目的是是打电话求救。

  “小陈,快点带两个分队过来。地址南台居民楼四巷23号。”

  “南冰,你还好吗?”门外只有罗林的敲门声。

  我希望小陈快点赶过来,罗林的敲门声越来越重了。卫生间是木头做的,我怕……

  “嘭”门突然被踹开。

  ……我想我等不到小陈了。

  我的头似乎比之前更疼了,我听见有人在叫我,不知道,我现在是在梦中还是在地狱。

 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,看见周围画满了血红色的玫瑰花,分布在空间的每个角落。

  眼前的作品可以媲美名家画作,甚至更胜一筹。

  罗林呢?我必须找到他。之前的罗林不是真的。

  “罗林,罗林,你在哪?”

  “南冰,是你吗?”

  我听见了他的声音。

  “罗林,你在哪?”我继续喊。“你身边有什么?”

  “全是画?”

  “画中有什么?”

  “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。”

  “有玫瑰花吗?”

  “我没有看见。”

  “你找找。”

  “南冰,我看到了一朵血红色的玫瑰花。”他突然说。

  “你往那朵玫瑰的方向走,说不定可以找到我。”

  过了一会儿,我看见了罗林。

  我不知道他是真罗林还是假罗林。

  “你怎么也进来了?”他看到我之后对我说。

  我想他应该是真的。

  “我被人打晕,然后醒来就在这了。”

  “你呢?”

  “当时我打算迈着步子走向你,虽然地上出现了一个洞,我一头栽了进去。”

  “期间有没有见到什么人?”

  他摇了摇头。

  我想这应该就是南台居民楼的地下密室,这里的主人是谁呢?我很好奇。

  “现在我们只能自救了。”我对罗林说。

  我们在这个密室走来走去,没有找到一个人,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,更不知道出口在哪。

  “罗林,休息一会儿,保留点体力。”

  我想我得动脑子,再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。

  血红色的玫瑰和穿着红裙子的女人,这到底有什么含义呢。

  “血?”

  “我知道了,这并不是颜料画的画,而是血!人的血。”

  犯人用血来画这些画,还有死在四巷的那三个人。也是被榨干了血的。

  “简直丧心病狂。”罗林义愤填膺。

  “他不现身,我们也找不到他,我就是想让我们饿死在这里。然后用我们的鲜血,继续画他的画。”

  “罗林,我们去找今天我用脚踢人那个地方,出口在那里。”

  “这里这么大,我们该怎么去找呢?”

  “在北边。”

  我们一直往北走,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,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小池子,可是池子里面却不是水,而是满满一池子的血。

  “罗林,你渴吗?”

  我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喝水了。

  “你想喝血?”

  我点点头,然后走到小池子边,用手掌托起一些血喝,却没有一点血腥味,这让我很是不解。

  出口就在这个血池中,我们只有找到控制这个血池的开关才能顺利逃出去。

  于是我们分头去找。

  我找遍了这个地下室的每一个角落,每一寸土,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线索。

  突然脑海中闪出一个画面:一个女人倒在玫瑰花海中。

  一个女人和玫瑰花?难道是罗林看到的那幅画?

  “罗林,你说的那幅有女人和玫瑰花的画在哪?”

  “就在离这不远处。”

  “说不定打开这个血池的开关在那里,我们去看看。”

  我们来到这幅画旁边,眼前的画面特别凄美,与刚才出现在我脑海中的画面重合。可是要如何靠它来打开这幅画呢。

  我突然想起了一条新闻:著名画家尹白和他的妻子一个月之前莫名失踪。

  “罗林,你吻她一下。”

  “你要我吻画?我的初吻还在呢,不要!”

  “你自己都说了,只是画而已。”

  他依旧是别过脸,不愿意按我说的做。

  “你还想不想出去了?难道要在这里等死吗?”

  我生气了。

  “好……吧!”

  我也只能赌一把了,毕竟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。

  事实证明,我赌对了。

  池子里的血马上消失了,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副透明的棺材,这时棺材被缓缓打开,从里面出来一个人,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。果然和罗林有几分相似。

  “你们怎么还没死?”声音极度冰冷。

  “死之前,我想知道真相。”

  “哈哈哈哈……”他仰天长笑。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?”

  “哦?让我想想……一个女人背叛了你,然后你把她杀了,就在这里为她种的玫瑰花园里。”

  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他双手紧握,怒目圆睁,特别激动。

  “看来我猜的没有错。”我得意的笑了。

  他一下子陷入了悲伤中。

  我找到他的软肋后给罗林使了一个眼色,很快罗林就把他制服了。

  “哈哈哈……你们就算用手铐铐住我,你们也永远不知道出口在哪,终究要死在这里。”

  “嘭”地下室被砸开了,是小陈。

  那个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我。

  我先前在那户人家的卫生间里就知道自己难逃他的魔爪了,所以事先给小陈说好如何来解救被困在密室里的我们。

  他死死地盯着我们,眼里全是难以置信。

  我们把他带去局里审问。

  “说吧,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三个?”

  “我那么爱她,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,她居然背叛我,她该死。”“她说喜欢红色玫瑰,我为她种了一花园的红色玫瑰。玫瑰花开的那一天,我特别高兴,想给她一个惊喜。没想到……”

  他越说越激动。

  “没想到……她居然跟我最好的兄弟在花园……”

  “还有那个保姆,也该死,她居然一直瞒着我帮助他们私通。”

  “然后我就把他们都杀了,把他们的鲜血都榨干,用来浇花。”

  ……

  “那个老太太和小女孩的血你也不放过?他们是无辜的。”

  “为了我的画,他们牺牲点算什么。反正都快死了。”

  “你还有没有人性,你的妻子为什么这样你自己最清楚,为了你的画你什么都做得出来,简直丧心病狂!”

  他沉默。

  “南冰,你这么厉害,不如我把队长的身份给你吧。”

  “得了吧,我只是个闲人,告辞。”

  “改天到木子咖啡我请你喝咖啡啊。”

  我想一切都尘埃落定了,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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