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红色玫瑰
“四巷又有人死了。”
接到罗林的电话,我的头又隐隐作痛。
南台是居民区,红色的砖房紧挨着,许多小巷子纵横交错。
四巷,顾名思义就是平房里的第四条巷子。
这个月,这是第三个死在四巷的人了。
“好,我马上来现场。”
我匆匆挂断电话,从床上一跃而起。
死者至今无法查明身份,有人路过,闻到一股恶臭才发现这有具尸体。
因出了两次事故,四巷早就被封死了,没有人能进得去。
因为办案警察才凿了一个洞。
罗林带我钻了进去,墙上溅满了血,像西红柿被捏爆溅出来的汁,与红砖融为一体,不仔细的话发现不了任何痕迹。
死者躺的地方与之前几个受害人被害的区域的划线之处完美吻合。
我走上前去,受害人已经面目全非,像被压缩机压过一样。此时是大暑天气,已经发出臭味。
罗林一脸迷惑的看着我,我白了他一眼。
作为刑警队的队长,出了事从来不自己想办法,而是找我,我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当上刑警队队长的。
我仔细检查了砖墙,并没有发现任何移动的痕迹。可是眼前的这具尸体很明显是被建筑物挤压致死,我在四巷来来回回地走着,依旧没有任何头绪。
“有什么新的发现吗?”罗林问我。
我摇摇头。
难道这些平房可以移动吗?像游戏推箱子那样。那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能力,可以控制整片平房。我决定去问住在这里的居民也许会得到一些可靠的信息。
我让罗林隐蔽起来,人多会让人起疑,毕竟我是个女的,他们不会怀疑我。罗林在我胸前安了一个脉搏器,只要我的心跳不正常,他就能发现在危险之中,方便来救我。
我敲了敲离四巷最近的一户人家的门,连续敲了三声都没有人应。
“您好,有人在家吗?”
门终于被打开,开门的是个颤巍巍的老太太,拄着一根拐杖,好像随时都要摔倒。
老人警惕地看着我。
我用眼睛扫了一下屋内,只有一台老式的黑白电视,床是用木板简单搭成的,以及一张残破不堪入目的桌子,好像风一吹随时都会倒。
“老婆婆,您一个人在家吗?”
“你说啥?”
我只好重复。
“嗯,我耳朵不太好使。”
“您没有别的家人了吗?”
“有个儿子在工地上班,还没回来。”
“啊,这样啊,我想讨口水喝,能进去吗?”
我小心翼翼地试探。
“行!”
老婆婆领着我进去,用勺子我舀了一勺的水。
我假装着要喝水,就用嘴抿了一口,嘴里瞬间充满了血腥味。我一阵恶心就忍不住吐了出来。
“怎么了?”老婆婆见状奇怪的看着我。
“喝的太急了,呛到了。”
“慢点喝。”
我仔细地观察勺子中的水,与清水没有任何区别,就是味道很奇怪。
我张口还要说些什么,这时突然从门外进来一个男人,身材高大,皮肤是常年暴露在太阳底下晒的黝黑。
他看着我手中的水,眼神特别冰冷。我被他盯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。
“我进来讨口水喝,马上就走。”
我放下勺子,与老婆婆道谢。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。
我觉得这个男人很奇怪,这户人家也很奇怪。
水里竟然有血腥味,可却很清澈。为了证实我的猜想,我决定再去拜访一家试试。
我又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,门马上被打开,是个6,7岁的小女孩,这会儿他们一家三口正在吃饭。
“姐姐,你吃饭了吗?”小家伙的声音特别清脆。
“还没呢,姐姐路过,口渴,进来讨口水喝。”
小女孩的妈妈特别热情,招呼我进去,忙从井里打来一桶水,用碗盛了一碗给我喝。
我没有像上次那样马上就喝,只把鼻子凑过去,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。转身对女主人说:“你们不觉得这水有股怪味吗?”
“没有啊,我们喝了好多年了,一直是这个味道。”她奇怪的看着我。
我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,道完谢就要离开。女主人邀我一起吃饭,被我谢绝。
“怎么样?”
罗林从四巷的转角突然跳出来,吓我一跳。
我把刚才的经历都告诉了他。
“我觉得第一户人家叫那个男人有嫌疑。”
他直截了当的说。
“还不能下定论,两家的水都有问题。或许这边平房的水都是这样,只不过他们都喝习惯了,没有察觉而已。”
“还是一点信息都没有?接下来该怎么办。”罗林一张苦脸。
我掐了掐人中,头又开始疼,我想明天该去医院看一下。
“你这是心病,得去看心理医生。”
罗林看穿了我。
“还要不要去看看下一家?”
“不去了,我刚才从那个人家出来的时候,那个男的正在家门口正张望着我。我们赶紧走!”
离开现场的时候,我回头看了一眼尸体。横在四巷里像一个字母“H”。
这时我的头疼的厉害,出现了眩晕。
“我想我现在就得去医院了。”我对罗林说。
“我送你去吧!”他担忧的看着我。
“不用了,你回局里还有事呢。我自己打车去。
“罗林说上次的事让你留下的后遗症?”宁静心疼地看着我。
“没有的事,别听他瞎说。”“快给我催眠吧,我已经很多天没有睡个好觉了。”
“上次的案子还没有新的进展吗?”
我没有理她,我的头仿佛要炸了。
“请把眼睛闭起来!希望你专心仔细听我所说的话,心里不去想其他任何事情。眼睛闭起来!……眼睛闭起来!希望你觉得很舒适,轻松,保持内心清静。除了我的话以外,什么都别想……”
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
梦里出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,被四五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包围在了一个院子里,他歇斯底里地哭喊,来来往往无数的人,却没有一个去帮她,她发了疯似的冲出去,终于挣脱了他们。
我看到她迎面向我跑来,紧紧握住我的手。眼里全是恐惧与无助。
“求求你,救救我!”她说。
我觉得她太可怜了,我必须救她。却不曾想到自己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。
我挡在了路中间,因为快到嘴边的鸭子飞了,那几个男人特别生气,把我一阵拳打脚踢。
然后把我拉到路边,他们露出极度猥琐的笑容,粗糙的手不停的在我身上游移………
“啊!”
“怎么了?”
宁静慌张的跑过来。
“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。”这才发现我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。
“什么梦?”
我没有回答她,而是问了一个与之毫不相关的问题。
“我睡了多久。”
“刚好24个小时。”
“这么久?”我扯扯凌乱的头发。
“罗林给我打电话了吗?”
“为了让你睡个安稳觉,我已经把你的手机关机了。”
我对她笑笑。
我打开手机就进来了一条短信:看到信息速回电话——罗林
接连着十多个未接电话。
电话接通,我还来不及开口。他就抢着说: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,你要先听哪个?”
“嗯……先苦后甜吧!”
“昨晚那个老婆婆死了!”他说得非常平淡,像是在说一个故事。
我的心一惊,直觉告诉我这件事与我有关。我担心那个小女孩的安危。
“那个小女孩呢?现在是否安全?”我有点急。
“你跟我想得一样。”“好消息就是,那个小女孩不小心摔了一跤,扭伤了,现在在医院。昨晚一家都没有回来。逃过一劫。”
“那那个男人呢?”
“目前还没有线索。”
“那个老婆婆死的情况跟之前三个一样吗?”
“完全不一样。很正常。”
“我们见面说。”
“好的。木子咖啡等你!”
我挂断了电话。
转身对宁静说:“静静,我该走了,罗林在等我啊,谢谢你让我睡了个好觉!”
“去吧,可是你的头疼………”她担忧的看着我。
“没事,我命大!”
我推开木子咖啡的门,就看到罗林坐在最里面的位置。柔软而乌黑的短发随意的搭在脸旁,有一种颓废又放纵的美感。长长的剑眉下是一双古井无波宛如黑曜石般的眸子,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成一条线,英气逼人。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很好的衬出了他的身形——肩宽腰窄。他交叠着那双逆天的长腿倚在沙发上,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。
我真想不通,这家伙明明可以靠脸吃饭,为什么偏偏要靠才华?对了,他好像也没什么才华。
见我进来,他微笑地向我招手。
而后转身对服务员说:“来杯焦糖玛奇朵,不要焦糖,谢谢!”
我和他相视而笑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他已经知道了我的喜好。
“老婆婆怎么死的?”
“听说是晚上起床上厕所天黑看不清路摔了一跤就再也没起来。”
“你信吗?反正我是不信!”
“可是现场没有任何脚印和多余的指纹。”他很认真的说。
“但不排除有人在地底下作怪。”
罗林目不转睛的看着我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我只是猜测。”
“老婆婆的儿子还没有联系到吗?”
“暂时……”
这时罗林的电话响了。
“我去接个电话。”他打了个手势,我点点头。
“那个男的回来了。”罗林接完电话对我说。
“好,我们去南台!”
“对了,那个小女孩暂时别让她回去。”
罗林开着车,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。
他突然加速,我身子不由得往前一倾。
“你开那么快干嘛?”我呵斥他。
“按捺不住对真相的渴望。”
我笑了笑说:“真相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,命要紧!”
“相信我!”
“我没买保险,死了你也得不到好处。”我白了他一眼。
终于到了。
我还是像之前那样敲门,他打开门发现是我后又迅速关上。我不明白他到底在害怕什么。
罗林不耐烦:“我是刑警队的,请配合我们的工作!”
门终于被缓缓打开,我看见他红着的眼眶,明显刚刚哭过。
“生老病死很正常!”他突然开口。
“你别误会,我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为了寻找一些对案件有利的线索。”
“你一夜未归,去了哪?”罗林问他。
“昨晚轮到我守工地,在工地上睡的,没有回家。”
我从井里打了一些水,装在塑料袋里,准备拿去回去化验。
“你娘死之前有什么前兆吗?”
“没有,一切如常。”他说话时表情非常冰冷。
我想他一定隐瞒了什么,这样问下去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什么结果,我必须找出一些线索。让他主动对我说出真相。然而这只是时间问题。我要等。
“罗林,我们走!”
他十分不解的看着我。
“我们根本没有得到任何线索,为什么这么快就走了?”他好像对我的决定十分不满。
“你觉得就算他知道什么他会说吗?”我反问他。
他别过脸去看向别处,我知道他生气了。
“先把水拿到局里去化验,出了结果再告诉我,我先走了。”
他还太嫩。
“南冰!”罗林在身后大声叫我。
我条件反射般地转过身去,却没有看见罗林的身影。只有那袋水安静的躺在地上。
“罗林!罗林!你在哪?”我拼命地喊。
我现在很担心他的安危。
“怎么了?”小陈闻声而来。
“罗林不见了,就在我身后失踪的。”我指了指刚刚罗林站的地方。
小陈走过去,敲了敲地板。
“难道这底下有密室?”
“现在该怎么办?”小陈无助的看着我。
我也很绝望啊。
“你带着他们先回刑警队吧!还有尽快把这袋水化验一下。”
我把罗林留下的那袋水递给他。
“出了结果第一时间告诉我。”
“知道了,南冰姐。”“那你去哪?让我送你回去吗?”
“不了,罗林的钥匙在我这。”我晃了晃手中的钥匙。“我还要去观察一下这片平房,快一个月了,案件还是没有侦破,这不是我的风格。”
“好,那你注意安全。”
我点点头。
小陈走后,我一直在想: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?井水只是我无意喝到的。我能发现它有血腥味也只是一个巧合。我说它有问题是否太牵强。
我又回到案发现场。
我突然发现我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:这三个人并不是被四巷的墙挤压致死。凶手给我们造成了一个视觉错误,墙上都是血。
但是死者的姿势是“H”,如果两边的房子挤在一起活活把死者挤死,那么死者呈现的姿势应该是与巷子平行,而不是垂直。可是“H”到底代表着什么?罗林到底是怎么失踪的?我想这地底下一定有个密室。
手机在兜里震动,我拿起手机看着屏幕的来电睁大了眼睛:罗林。
我赶紧按下接听键。
“喂,罗林,是你吗?”
“是我!”
我觉得他的声音和以前不大一样。
“你现在在哪?”我焦急地问。
“你身后!”
我在身边看到了他,正对着我笑。那笑容有说不出的诡异。而且面部表情特别僵硬,形笑而神不笑。
我慌忙地跑上前去。
“你去了哪?”
“我一直在这啊!”“刚刚跟你开玩笑呢,我想知道我突然不见了,你会是什么反应。”他还是笑。
“别那么幼稚行吗?你是三岁小孩儿吗?”我生气了。
又一个电话响起。
“喂,南冰姐,化验结果出来了。水没有任何问题。”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
我就知道是我错了,从一开始就不该纠结水的问题。这只是一个巧合。
“对了,罗林找到了。”
“怎么找到的?”
我听见了他的语气里带着兴奋。
“回头我再跟你讲,这家伙可能有病!”我怒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。然后用脚踢了一下砖墙来发泄。
“南……冰。”罗林瞪大着眼睛,嘴角在抽搐。
“快看你身后!”
我转过身,看见我刚才踢过的砖墙居然在流血。很快周围散发着血腥味。
“南冰,你做了什么?”
我很无辜的看着向他。“我只用脚踢了一下。”
莫非……它有痛觉?”
“这不是在拍电视剧!”
“你看,血快消失了”
我赶紧用手指去蘸了一点。
“这血肯定是死人的,没有任何温度。”“三个死者的DNA都提取了吗?”
“都提取了!”
“走。带我去你们局里提取我手指上的DNA。”
小陈看到罗林便眼前一亮。
“罗队,你吓死我了!”
“快带她去提取她手指上的血样。”
我伸出手指给他看。
“南冰姐,你手指怎么受伤了?”小陈心疼的看着我。
“死者的。”
“什么?你杀人了?”
小陈说的特别大声,以至于他身边的同事都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。
“有你这样说你南冰姐的吗?叫你去就快去!”
罗林呵斥他。
半个小时后我出来了。
“怎么样?”我一出来,罗林就凑到的我跟前来问。
我摇摇头。
“对不上?”
我点点头。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。
“还有一个死者,我们没有她的DNA。”
“谁?”罗林和小陈异口同声。
“那个老婆婆。”
“她的尸体大概还在家,按照习俗,人死后要过三天再出殡。”
“那我们赶紧去!”
我已经是第三次来到这户人家了,现在是晚饭时间。那个男人正坐在桌子旁吃饭,桌子上只有一盘青菜和几个馒头。
“不好意思,打扰你吃饭了。”他看了我们一眼,没有说话,而是自顾自地吃。
“我想取一点死者的血样,为了协助办案。”
“我娘已经火化了。”
他说的漫不经心。
“可是还没有到时间。”
“大热天的放在家里容易发臭。”从始至终,他说话始终没有看我们一眼。
“不好意思打扰了。”
“出门记得把门带上。”语言极度冰冷。
“那天我们在墙上流出来的血,很可能就是老婆婆的。对了,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?”
“听说今天出院,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在家。”
“走,我们去她家看看。”
我再一次的来到小女孩的家里,我看见他妈妈脸上泪痕未干。
“怎么了?”我问。
她用手指了指前方,直接竹床上的人已经被盖上了白布。
“发生了什么?”我突然难过起来。
她妈妈又开始哭。
“孩子出院的时候还好好的,医生说已经没有大碍了,可是一回到家没过多久就这样了。”
“孩子死之前有什么征兆吗?”
“孩子说他看见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奶奶,说要带她去玩。”
小女孩的她爸爸突然插话。
我和罗林同时看向对方。莫非那家人会巫术?
“你们知道四巷尽头的那户人家吗?”
“对!他们家就有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,肯定是那个老太太把我们家孩子的魂勾走了。”
“不行,我要去讨个说法。我孩子怎么能死的那么不明不白。”女人推开门就要去。
“那个老太太已经死了,就在前天。”
这个女人停住了脚步。不可思议的看着我。
“他们一家人是本地人吗?”我问。
“我们也不大清楚,我们是外地来这务工的。”
“我们可以看看你家孩子的遗体吗?”
女人看了男人一眼,男人点了点头。
我掀开白布,映入眼帘的是小女孩干瘪的尸体,像是被吸干了鲜血,我检查了她的全身。没有发现任何伤口。
“孩子死了多久?”
“快六个小时了。”
“期间有谁来过吗?”
“没有。”
我看着他的眼睛。
“你不说实话,我也没有办法。”
我拉着罗林作势要走。
“等等!”
女人终于忍不住。
“孩子她爸,你就说吧!”
男人还是一动也不动。
“你就想让我们的孩子死得那么不明不白吗?”女人冲他咆哮。
“有个男人来过。”他终于松了口。
“什么样的男人?”
“特别瘦,身上没有一点肉,只剩皮包骨了。”
“原来不是他。”我轻声呢喃。
“他来干嘛?”我继续问。
“他听到我们的哭声进来问问怎么回事,还说可以救活我的孩子。”“他还说必须先作法,让我们在房间外面等。”“他出来后跟我们说一个小时以后我女儿就会苏醒过来,可是一个小时之后我女儿还是紧闭着双眼,没了呼吸。”
“他有什么奇怪的穿着吗?”
他想了想说:“白色T恤,牛仔裤。穿的很正常。”
然后他突然看向罗林,指着他对我说:“就是他,那个人就是他,虽然没有之前瘦,但我还是能认出他来。”
“你说什么呢,别乱说话,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!”罗林急了。
“他几点来的?”
“中午12点。”
中午12点这是罗林失踪的时间,我看着罗林,他非常不自然。
“你看我干嘛,不会连你也没有怀疑我吧。”他生气了。
我想起了那个玩笑,在正事面前,罗林从来不对我开玩笑。
我想他可能不是真罗林,现在我必须想办法甩开他。
“你们家卫生巾在哪,我肚子不舒服。”我表情痛苦的捂着肚子。
“你怎么了?”罗林走过来关心我。
“上次留下的后遗症。”
“要不要去医院?”
“不了,我去上个厕所就好了。”
我确定了他不是罗林,即使他对我的担心装的再像。可是上次给我留下的创伤是脑,而不是肚子。
我去调查案件的时候被人暗中算计,他们用石头砸我的头,差点丢了命。是罗林救了我。所以他不可能不知道。
我去卫生间的真正目的是是打电话求救。
“小陈,快点带两个分队过来。地址南台居民楼四巷23号。”
“南冰,你还好吗?”门外只有罗林的敲门声。
我希望小陈快点赶过来,罗林的敲门声越来越重了。卫生间是木头做的,我怕……
“嘭”门突然被踹开。
……我想我等不到小陈了。
我的头似乎比之前更疼了,我听见有人在叫我,不知道,我现在是在梦中还是在地狱。
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,看见周围画满了血红色的玫瑰花,分布在空间的每个角落。
眼前的作品可以媲美名家画作,甚至更胜一筹。
罗林呢?我必须找到他。之前的罗林不是真的。
“罗林,罗林,你在哪?”
“南冰,是你吗?”
我听见了他的声音。
“罗林,你在哪?”我继续喊。“你身边有什么?”
“全是画?”
“画中有什么?”
“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。”
“有玫瑰花吗?”
“我没有看见。”
“你找找。”
“南冰,我看到了一朵血红色的玫瑰花。”他突然说。
“你往那朵玫瑰的方向走,说不定可以找到我。”
过了一会儿,我看见了罗林。
我不知道他是真罗林还是假罗林。
“你怎么也进来了?”他看到我之后对我说。
我想他应该是真的。
“我被人打晕,然后醒来就在这了。”
“你呢?”
“当时我打算迈着步子走向你,虽然地上出现了一个洞,我一头栽了进去。”
“期间有没有见到什么人?”
他摇了摇头。
我想这应该就是南台居民楼的地下密室,这里的主人是谁呢?我很好奇。
“现在我们只能自救了。”我对罗林说。
我们在这个密室走来走去,没有找到一个人,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,更不知道出口在哪。
“罗林,休息一会儿,保留点体力。”
我想我得动脑子,再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。
血红色的玫瑰和穿着红裙子的女人,这到底有什么含义呢。
“血?”
“我知道了,这并不是颜料画的画,而是血!人的血。”
犯人用血来画这些画,还有死在四巷的那三个人。也是被榨干了血的。
“简直丧心病狂。”罗林义愤填膺。
“他不现身,我们也找不到他,我就是想让我们饿死在这里。然后用我们的鲜血,继续画他的画。”
“罗林,我们去找今天我用脚踢人那个地方,出口在那里。”
“这里这么大,我们该怎么去找呢?”
“在北边。”
我们一直往北走,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,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小池子,可是池子里面却不是水,而是满满一池子的血。
“罗林,你渴吗?”
我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喝水了。
“你想喝血?”
我点点头,然后走到小池子边,用手掌托起一些血喝,却没有一点血腥味,这让我很是不解。
出口就在这个血池中,我们只有找到控制这个血池的开关才能顺利逃出去。
于是我们分头去找。
我找遍了这个地下室的每一个角落,每一寸土,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线索。
突然脑海中闪出一个画面:一个女人倒在玫瑰花海中。
一个女人和玫瑰花?难道是罗林看到的那幅画?
“罗林,你说的那幅有女人和玫瑰花的画在哪?”
“就在离这不远处。”
“说不定打开这个血池的开关在那里,我们去看看。”
我们来到这幅画旁边,眼前的画面特别凄美,与刚才出现在我脑海中的画面重合。可是要如何靠它来打开这幅画呢。
我突然想起了一条新闻:著名画家尹白和他的妻子一个月之前莫名失踪。
“罗林,你吻她一下。”
“你要我吻画?我的初吻还在呢,不要!”
“你自己都说了,只是画而已。”
他依旧是别过脸,不愿意按我说的做。
“你还想不想出去了?难道要在这里等死吗?”
我生气了。
“好……吧!”
我也只能赌一把了,毕竟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。
事实证明,我赌对了。
池子里的血马上消失了,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副透明的棺材,这时棺材被缓缓打开,从里面出来一个人,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。果然和罗林有几分相似。
“你们怎么还没死?”声音极度冰冷。
“死之前,我想知道真相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他仰天长笑。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?”
“哦?让我想想……一个女人背叛了你,然后你把她杀了,就在这里为她种的玫瑰花园里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他双手紧握,怒目圆睁,特别激动。
“看来我猜的没有错。”我得意的笑了。
他一下子陷入了悲伤中。
我找到他的软肋后给罗林使了一个眼色,很快罗林就把他制服了。
“哈哈哈……你们就算用手铐铐住我,你们也永远不知道出口在哪,终究要死在这里。”
“嘭”地下室被砸开了,是小陈。
那个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我。
我先前在那户人家的卫生间里就知道自己难逃他的魔爪了,所以事先给小陈说好如何来解救被困在密室里的我们。
他死死地盯着我们,眼里全是难以置信。
我们把他带去局里审问。
“说吧,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三个?”
“我那么爱她,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,她居然背叛我,她该死。”“她说喜欢红色玫瑰,我为她种了一花园的红色玫瑰。玫瑰花开的那一天,我特别高兴,想给她一个惊喜。没想到……”
他越说越激动。
“没想到……她居然跟我最好的兄弟在花园……”
“还有那个保姆,也该死,她居然一直瞒着我帮助他们私通。”
“然后我就把他们都杀了,把他们的鲜血都榨干,用来浇花。”
……
“那个老太太和小女孩的血你也不放过?他们是无辜的。”
“为了我的画,他们牺牲点算什么。反正都快死了。”
“你还有没有人性,你的妻子为什么这样你自己最清楚,为了你的画你什么都做得出来,简直丧心病狂!”
他沉默。
“南冰,你这么厉害,不如我把队长的身份给你吧。”
“得了吧,我只是个闲人,告辞。”
“改天到木子咖啡我请你喝咖啡啊。”
我想一切都尘埃落定了,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