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恋你不是两三天

更新时间: 2025-11-22 16:58

废稿4即将修改

  祝翔宇指了指门后,“在那个衣架上。”

  乔安心长舒一口气,梦和现实混淆了,真的让人神经错乱。现在的她真的有些累了,便去了汪父汪母的卧室。柜子里有被子,但长久没有晾晒湿乎乎的,乔安心便也没盖,只把那件蓝布西服搭在身上。这个地方太过于陌生,即便躺在安眠的床上,乔安心反而是睡不着了。她翻了个身,身下便有硬东西咯了她一下。乔安心坐起来查看,在蓝布西服的口袋里,有一个塑料皮的记事本。

  借着床头灯微弱的灯光,她翻开,里面是爸爸的字体,但与遗产里看到的字体又有些不一样,是用楷书写的,工工整整。还从夹页里掉出一张照片,是那种八九十年代的黑白照片,一家四口,爸爸穿着时髦的羊毛背心,长相帅气,怀里抱着几个月大的小婴儿,小婴儿穿着开裆裤戴着手织的卡通帽子,妈妈穿着格子西服,脖子上还系着花围巾,妈妈身边还站着一个小女孩,扎着两根羊角辫,辫子上还系着绸子,直盯盯地看着前方,好像在看着乔安心一样,也唯有这个小姑娘微微撅嘴,不大高兴。酷似的眉眼,乔安心一下子就认出来是汪诗艺。

  照片的右下角是烫金的日期,一九八七年夏,全家福。

  爸爸怀里抱着的那个孩子是她吧?她右手手背上有很大很明显的胎记,照片里的小婴儿也有。

  原来一九八七年的夏天,她还在这个宅子里,爸爸亲密地抱着她,还是家里让人疼爱的乖囡囡。拾荒老奶奶说,捡到她是在冬天,就是在照了这张照片不久后发生的事情。

  在孤儿院的时候,因为都是家庭缺失的孩子,所以她的脑袋里也没有家的概念。可上了学之后就不一样了,永远没有人来给她开家长会,也没人给她买学校门口一毛一根的甜糖稀。每天放学后,都是和福利院里年纪相仿的几个孩子一同回家,看着班上的同学坐在爸爸自行车后座或是横梁上向她招手拜拜,乔安心只能低下头,装作没看见。

  所以,那时乔安心眼里的幸福便是二八自行车的后座。

  乔安心随手翻过照片,却在背面发现了一行小字,字虽然小,但字迹清楚,那行字的内容更是让她难以镇定自若,随即呼吸便有些急促了。

  小涵,爸爸相信你还活着,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。二零零九年春节。

  这……这岂不是就是今年发生的事情?爸爸去世之前还一直念叨着她?乔安心没发觉自己已经流了泪,泪水流淌到下巴,又落在了黑白黄旧的照片上,她用手擦去泪花,但还是留下了痕迹。

  你是妈妈和那个厂长的野种。虽然爸爸爱妈妈,但他怎么能够忍受这样的屈辱,所以趁妈妈去上班,就把你扔到了垃圾箱里……

  汪诗艺时说过的话一直在耳边打转,时不时刺激她一下脆弱的神经。如果她是野种,是爸爸亲手抛弃了她,那这张照片上的又算什么?!

  那个本子是爸爸的日记,上面记录得很清楚,是汪父汪母这些年为了找她所去过的地方,只要有空,全国各地都在找,甚至还去过乔南镇。时间真会开玩笑,明明他们的距离只有几百公里,乔安心就是等不到她的父母,她从春等到冬,一直等到福利院门前的苹果树落了花结了果再次枯萎,她在绝望中迎来了乔家父母,只得掩埋了内心的思念,就当自己不曾被抛弃,就当自己是乔家的亲生女儿。

  原来,她的亲身父母也曾惦念她,也曾为她心力交瘁。

  半夜的风很大,把窗子震得怦怦直响,乔安心起身关上了窗子,照片重新夹回本子,一并放进了自己随身带的包里。乔安心熄了灯,月光透进窗子来,把屋子里的一切照得通亮。

  乔安心的脸颊上满是湿津津的泪痕,她是爸爸妈妈的宝贝女儿,她不是野种,汪诗艺,为什么要一直说谎,是怕她来抢遗产,还是说谎已经是一直习惯。

  在混乱的思绪中,乔安心终于沉沉的睡着了,她没发觉在卧室门外那双注视她的眼睛,祝翔宇从书房玻璃窗帘子的缝隙里静静地看着里面熟睡的人,胸口却有些发紧。他真的是个混蛋,以前在一起的时候,就从没问过她的身世,她随便敷衍,他便碍于面子不再问。当年的不告而别,让自己恨死了她。以至于这么多年,都对女人没有什么好感。原来她长在乔南镇最最出名的孤儿院,他们都那样冰封着自己的心事,他在外表上留下了冷漠,而她却留下了微笑。他对记忆中的那个女孩是有罪的,良心的罪。

  祝翔宇转身踱到汪诗艺的卧房门口,那次回来,他还和汪诗艺睡在这个小双人床上,可现在却并不想再走进去。只是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,身上盖了些报纸。别说是汪诗艺,就是祝翔宇也没有好好考虑过他们之间的关系。像是情侣却又不是,汪诗艺大他五岁,认识她的时候,汪诗艺正当红,带着无限的骄傲与美丽,他们在一起时,祝翔宇基本没什么建议,都是汪诗艺在安排做决定。祝翔宇看着她上各种高级轿车,甚至夜不归宿去陪那些所谓有权有势的人。自己内心的深处却没有一丝丝触动,汪诗艺高兴了就在香樟公馆陪陪她,不高兴了他就躲得远远的。

  老宅子的清晨来得早,五点多,房檐边上就站着叽叽喳喳的麻雀,叫醒了熟睡的人们。乔安心半眯着眼睛,外面的一切朦朦胧胧,只有薄光映入眼帘,她不想起来,就这样赖在床上一直到六点左右。隔壁邻居的热闹翻过墙头冲进了她的耳朵。邻居爸爸把衬衫扣子扣错了,小孩子出了门又忘记了戴红领巾,妈妈忙前忙后地训斥着粗心的两个人,虽然有些吵,但是听着他们的对话,乔安心的心里暖暖的。

  祝翔宇敲了门,站在门边问她,“小乐,醒了吗,我买早点了,一起吃吧。”

  即便乔安心以及身边的人都习惯了现在的名字,但祝翔宇还是固执地叫她小乐。她自己初听的时候都有些不习惯了,乔安心刚忙去开了卧室的门,“早就醒了。”

  客厅上那不算大的四方折叠桌打开,祝翔宇买了长水市的特色小食,糯米包油条,还有粉丝汤。虽然乔南镇据此只有几百公里,但所在的市属于另一个省,生活习惯都与长水、上海有着很大的不同,糯米在乔南的日常生活里是不常见的。

  乔安心吃着早点,奇特的味蕾感觉在口中弥散,如果没有离开父母,她也应该是吃着东西长大的。想到此,她又多吃了一个,可吃得有点急,竟然噎到了,喝了微辣口味的粉汤,才缓解了不适,胃里也一直暖暖的。

  四方桌并不是很大,坐在对面的祝翔宇轻而易举地就把手伸了过来,“这么多年都没长进,还是吃得到处都是。”

  他的手触碰到了乔安心的嘴唇,替她擦掉了沾着的糯米粒。乔安心慌忙低下头又喝了几口汤,阔别如此多年,她已经不适应原来的相处模式。祝翔宇也觉察出了小尴尬,唇边抿上一丝笑,便也自顾自地吃了起来。

  异样的气氛被“砰”的一声打乱,乔安心皱皱眉,有凉风从门口吹进来,她闻声去看,眉间皱得更深了,竟然是汪诗艺,刚才都没听到有人进了大门。

  汪诗艺穿着时下流行的斗篷风衣,戴着小礼帽,就站在门口,笑着看他们两个,“这算不算私闯民宅?翔宇,你竟然带女人来这里。”

  在汪诗艺的口中,自己的名字竟然用那个“女人”随口带过了,这淡薄的亲情真是越来越可笑。乔安心听她这么说,倒也淡定自若,又拿起了汤匙喝起粉丝汤来,权且当做没听到。

  显然,祝翔宇被突如其来的汪诗艺也搞得束手无措,他放下了手中的碗筷,“你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,这样的话就不用麻烦司机了,我们三个一起走。”

  汪诗艺背着阳光站着,在稍显昏暗的客厅里,她的面容不甚清晰,周身浴在金光里,闪得人眼睛疼。乔安心想起汪诗艺卧房里的那张照片,与现在的汪诗艺看来,还是不大一样。或许以前仅仅是叛逆,而现在多了些混沌。

  汪诗艺步态轻盈地迈进了屋子,高跟鞋笃笃地响着,“一个人来才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,例如,我今天才知道,翔宇和乔小姐的关系也这么亲密。”

  汪诗艺因为顾及广告代言的事,所以说话还算客气,比起分财产的那天,她的态度温和了太多。乔安心的心里有梗,一听到汪诗艺说话就浑身不舒服,不论她用什么样的语气,“我还是有权利来这儿看看的吧,毕竟是父母住过的地方。”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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