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浅浅第一次见到林暮轩是在他家那栋豪华的别墅里,母亲牵着刚满15岁的莫浅浅,低眉顺眼的说:“快,叫哥哥。”那时的她刚刚从农村来,穿着带着补丁的衬衫,裤子被洗的发白,抬眼望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,容貌出众的少年,他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,可是还是小声的喊了一声:“哥哥。”
两个人是初次见面,可林暮轩看向她的眼神却那么深意,仿佛透过她的双眸看到了她的灵魂,莫浅浅无处可藏,她只好硬着头皮回应林暮轩的目光,带着紧张与害怕“这个男生是不是不喜欢自己”。林暮轩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微微的点点头,开门迎母亲和她进去,莫浅浅第一次距离男生这么近,甚至闻到了他身上的清香。母亲在林家做保姆三年,这三年里莫浅浅跟着外婆住在老家,她只在乡亲们的言语中知道母亲正在一家有钱人家里帮佣,只是当她来到这里才知道这家的豪华程度,令人咋舌。
她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屋子里是可以装电梯的,也是第一次知道,从门口到房间可能扯着嗓子大声说话对方也听不见。林暮轩礼貌的帮她拿行李到房间里,她接过背包,一不小心碰到了男生的手指,几秒钟的时间莫浅浅打了一个寒战,明明是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手指却冰冷出奇,母亲唯唯诺诺的朝男生千恩万谢,林暮轩说不用客气,随即退出了莫浅浅的房间。
屋子不算大但装修的很用心,两个人一起把床单铺好,坐在床上,母亲脸上皱纹日趋明显,看上去已有老态。她突然眼角一酸,说着眼泪就滑了下来。
母亲把她搂在怀里,流着泪说:“你外婆也算得上高寿了,别太难过,以后在这里生活,除了学习以外要帮忙做家务,千万不要惹麻烦,知道吗?”
父亲走后,母亲为了养活她只身来到大城市,而莫浅浅跟着年迈的外婆住在乡下,可哪知道刚上高中,外婆意外过世,莫浅浅无处可去,还好母亲工作的主人知道她的难处,答应可以让莫浅浅寄住自己家,于是她坐了一天的火车来到了W市。
傍晚,莫浅浅第一次坐在这么豪华的餐厅里吃饭,林暮轩的母亲看上去很温婉很美丽,莫浅浅和母亲被邀请与他们一同上桌吃饭,她原本想推辞,可林阿姨盛情难却,母亲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,暗示她可以接受邀请,莫浅浅这才敢坐到椅子上。
“浅浅我听说你中考是你们那的第一名,真不错啊,以后可以和暮轩互相帮助。”林妈妈热情的拉着莫浅浅,她掌心的温度与林暮轩不同,温热的,很暖很暖。
女生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,她点点头,小口小口的吃着碗里的饭菜,不敢多说一句。林暮轩坐在她的右边,对三个女人之间的话题丝毫没有兴趣,她忍不住观察男生的一举一动,却发现他似乎和林阿姨很不亲近,两个人语言上零沟通,也无眼神交流,甚至座位都隔着老远。莫浅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,她从背包里拿出了从老家带来的特产,红薯片和糯米糍粑,她对林妈妈说:“阿姨,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特产,希望您喜欢。”
说完她想拿出来给林妈妈尝尝,可对方嘴角的笑意僵住了,用餐布在鼻子上轻轻擦了擦,吩咐其他佣人把特产拿下去,等两袋被塑料袋装着的特产拿下去后才松了口气,说道:“点心我只吃糕点,这些东西我吃了怕胃不舒服。”莫浅浅的脸刷一下红了,没想到自己的好心会带来这家主人的困扰,她龃龉着不知道怎么办。林暮轩站了起来,朝一旁的佣人们吩咐“把特产放到我房间去吧。”,说完他温柔的朝莫浅浅笑笑,一言不发的想回房休息,林妈妈的脸色有些挂不住,儿子当面给她难堪,怒不可遏的把男生叫住,“我刚从法国回,你一句话都不和我说,什么意思。”
上楼的脚步声停了停,嘲讽的嘴角上扬,林暮轩转过身,看着自己的母亲说:“欢迎回来,蒋董。”林妈妈姓蒋,算得上W市数一数二的企业家,人人都称她“蒋董”,可被自己儿子这么叫,肯定是不舒服的。
气氛冷到了零点,林妈妈望着男生高瘦的背影,身子都气的颤抖起来,随手把放在桌子上的玻璃杯猛的朝地上摔下去,果汁溅了一地。莫浅浅主动去拿扫帚清理,她弯着腰清理碎玻璃的同时也深切明白了,这个豪华大别墅里人的日子,并不一定比她们这些小家小户好过。
莫浅浅很自觉的帮着佣人们在厨房洗碗,母亲做事勤快严谨,在林家的身份比一般的佣人要高一些,只有林阿姨和林暮轩贴身的事母亲才会亲力亲为,其他的事都分配给另外的一些佣人,她小心翼翼的擦拭这些镶着金边的碗筷,把洗好了的放进橱柜里,这个家主人少,帮佣之间也不言语,她十分怀念在老家大家伙一块到院子里干活说说笑笑的画面。
